Chapter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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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了一阵，结果还是当事人的金孝渊打起圆场说：“这几年其实经常听到有人问这个问题，但说实话，我们两个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好像短暂地陷入了回忆之中，喃喃地说：“只是年轻的时候……我和他因为各自的工作都不方便，可能就是慢慢地这么拖延下来，最后成了习惯的事实。”

“是，我知道了……原来是这样。”林允儿马上轻点着头，也没再多问下去。

她不是那种不懂眼色的类型，即便是刚刚的那句提问也更多是基于内心的惊讶才会脱口而出。

现在再想想，在人家讨论离婚问题的时候提到孩子的事情，这无论如何都算是一种失言了。

林允儿不由得暗自懊恼。

好在包括崔秀荣在内的几个人对于她这名突然出现在任宋演身边的“小跟班”都挺有好感，在发觉女孩的尴尬之后，权俞利她们也纷纷开口打岔，这才把气氛彻底挽救回来。

“说起来，”金孝渊又环顾左右，突然说，“既然这件事你们都知道了，我回头是不是该把秀妍也叫来？”

权俞利细细品尝着杯中的酒水说：“你觉得我们郑代表会接你的电话吗？”

金孝渊好笑地摇了下头，“也是。我每次打电话给她，基本都被挂了，然后过了一两个小时，才收到她的信息问我有什么事。”

“我现在已经决定和她只在网上见面了。”权俞利蹙眉说，“其实最让我伤心的事情是，好像只有我们俩被排除在外了。像是纯揆打电话过去，她肯定会接。”

“也只是接一下而已，如果听到我说不是公事的话，立刻就会挂断。”李纯揆也在旁边感慨出声。

短短的几句话间，众人谈论的主题似乎就产生了巨大的偏移。

然而不仅是同样暂时只能算半个外人的崔秀荣很老实地吃着自己的菜，连林允儿听到金孝渊等人的对话也是默不作声。

她当然也因为那个被提及的又一个熟悉的名字而心念一动，可是眼下她的注意力却更多集中在了其他方面。

金孝渊她们是在有意转开话题，这一点她心里很明白。

也许是林允儿刚才的那句插嘴陡然提醒了她们，今晚的场合到底是有外人在，或许也不适合谈及金孝渊的家务事。

对，虽然口头上没有一丝一毫言语的显露，甚至偶尔看来的表情也依旧亲切，但林允儿能清楚感受到，自己被金孝渊她们排除了出去，成为了今天晚上这个地方最“格格不入”的那个人。

老实说，被当成外人的滋味不管怎样都让人很不好受，更别说此时在林允儿眼前的人还是一群她明明很熟悉、很亲近的对象。

前面好不容易压制住的那份难过又抑郁的心情在这一刻有了卷土重来的迹象。

突然之间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并且被人告知自己可能只是活在小说里的人物，林允儿自认为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还算强大。

她其实并不是非常在乎她过去是活在一本书里抑或是真实的世界，但她很害怕有人告诉她往前经历的全部人生都只是一片容易破碎的虚幻泡沫……

如果连珍视的事物都是虚假的，那么生活真的还有持续的意义吗？

这时候，忽然有几下像是酒杯故意磕碰桌面的动静吸引了众人。

之前开始也不声不响的任宋演看着金孝渊，嘴里突如其来地问：“从一开始，你就没指望找我参谋什么对吧？你只是想找一个人把自己的决定说出去而已。”

金孝渊愣了愣，很快她就无奈地笑着说：“每次都是这样……连我们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事情，你总是比我们先一步发现。”

“人的潜意识之所以是潜意识，就是因为自己往往很难发现。”任宋演平静地往口中送进一杯酒。

他的话好像引起了在场不少人的沉思，连崔秀荣和林允儿都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说到这里，我觉得自己还是要再感谢一下昨天在派出所的事情。虽然以我们之间的关系，说这样的话反而奇怪。”金孝渊摇头说，“可是比起感谢你，昨天晚上我实在是不希望那个人被警察的电话叫来。”

“我也是。”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表示存在感的崔秀荣连忙也加了一句，“昨天的事情，实在很谢谢宋演哥你。”

那我是不是该也说说话？默默看着的林允儿脑中冒出了这个奇怪的念头。

但没等她抓住时机，任宋演就开口继续刚才的话题说：“所以，你这究竟是确定还是不确定？如果只是想提前通知我们一下离婚的事情，其他的话我们也不多说了，我个人会支持你做的决定。”

在大家的注视之下，金孝渊又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是袒露心迹说：“说实话我还没准备好。既没整理好自己的想法，也没想好该怎么跟你们说这件事。离婚也是前不久突然冒出来的念头，但奇怪的是，有了之后就怎么都忘不掉了。”

“所以还是想谈一谈？”权俞利瞧着她说。

“嗯。”金孝渊应着，目光扫了一圈在座的人，“先给我几天时间吧。让我自己先整理清楚。之后我会联系你们。这次把秀妍也叫上吧。”

权俞利点头，“那丫头嘴巴毒是毒了点，但这种事情找她商谈，也算是找对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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