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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恒整个人如泄了气一般，后背缓缓倒向椅背。
是了。
这种奏折，在打回与过之间，鉴查院和京都府的奏折只是一点助力，决定六部将其奏折递上去是陛下，陛下先前召见了他，还赏了个巡火捕…
等等！
巡火捕指挥使是个什么玩意？
垃…低品中的低品！
“不在官阶大小，在圣眷。”一旁秦业早将儿子神色一串变化纳入眼中，幽幽地提点道。
“那小子十四岁，南市那一番话，可不仅仅扬了才名，礼部这些天可一直有人上奏陛下贺表，直言出了叶峥这般俊才是陛下德政，教化有功。”
“礼部怎么又掺和进来？礼部不是太…这算什么教…什么德…庆国尚武！”秦恒话语间顿了三次，最后终于生硬地驳道。
秦业放下茶盏，目光幽幽望向虚空，“太子的态度…不好妄言之，但这实实在在、喂到嘴边的政绩，给你，你怎么做？”
“礼部这帮人…疯了！他们这是妄揣圣意！”秦恒咬牙切齿。
虽心不甘，他亦明了，此势已成，他，拦不了。
“所以啊。”秦业缓缓收回目光，看了儿子一眼，道，“你祖母大寿那日，你就不该任秦滔挑拨开国那几个小子，落他叶家个面子于你、于秦家有什么实在好处？徒惹一身骚！”
“恒儿，你须谨记，任何对手，如摁不死，便不必撕破脸，叶峥那小子，你摁的死吗？你敢动吗？我实费解，叶重都愿意来咱家祝寿，你反落人面…一想便来气，来来，让你老子打两拳，出出气。”
秦恒立即起身，换到邻居的太师椅上，望着父亲眉宇间的怒火，又觉不安，再换了张。
父子俩皆不开口，内室沉寂好一会，他小心地问道，“那吴熙去徒火夫役…”
“放你娘的屁！”秦业大怒，吓的秦恒立即起身，随时准备抱头逃窜。
“你当你老子似你一般蠢？南市的事闹的不小，三司会审，陛下圣裁，朝堂上下都盯着，我好不容易在文班那养的一点关系，岂会浪费在这种意气之争上！”
“那…”
秦恒皱眉。
“没做便没做，你何必浪费心思在这上？”秦业毫不在意。
秦恒苦笑，只怕有些人看来，不是他秦家做的，也成了他秦家做的。
好吧，父亲说的也不错，没做就是没做。
“可谁人推动的呢？”他实想不通。
“或有谁想拉拢叶峥那小子呢？”
“叶重任京都守备，叶重的师弟宫典乃禁军统领，叶家从上到下，怎么看都是陛下…”
秦恒忽地抬起头，眼中露出了然之色，也有骇色。
这是…帝位之争啊。
轻易碰不得。
“嗯，这会儿脑子灵光了，之前怎么想着招惹陛下近臣呢？”秦业轻笑了声。
秦恒笑笑。
陛下近臣，始终多个近臣二字。
如何招惹，也看个度。
真论起来，他秦家不是陛下近臣信臣？
那三次北伐、西讨蛮夷、抵御北齐来犯，为何不见叶家之人，全是他秦氏子弟在拼杀？
“那便由这小子出尽风头？”秦业扯开话题，问道。
分明父亲之前说的，他们家退不了一点。
兵马司的指挥使也属武班之列。
瞧着那小子起势，什么也不做？
以今上的做派，往后怕少不得推这小子来与他秦家在军中打擂台。
秦业沧桑的脸，没有表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若是个有能为的，你如何拦也拦不住；他若是个没能为的，还是早些回家当三公子的好。”
秦恒不语，隐在红霞之外的双眼若有所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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