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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她死了（第二更）
五感随着瘴气消散而恢复,
然而天地却仿佛在此刻静默。
在这死寂中，又仿佛有一只蝉伏在他的耳畔，突然声嘶力竭地鸣叫了一声,
尖锐得似要刺穿他的颅骨。
师岚烟。
他救上来的,
是师岚烟。
将这句话反复在心中咀嚼了两遍，他似乎才终于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在他身后，呕出一口污血的师岚烟也终于缓过劲来。
她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
“谢檀昭呢？”
无人应答。
逐渐朝这边赶来的昆吾弟子，正将余下的赤金灵火一一收入水魂琉璃塔中封存，瞥见一贯骄傲的师岚烟露出惶然神色，皆面面相觑，惊疑不解。
她忽然想起了在途中她与谢檀昭的对话。
师岚烟脸上瞬间血色尽失，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师岚烟被他这番话震了震。
“她落崖已有一炷香的时间，已是回天乏术，无人能救。”
雪衣道君的嗓音如玉碎冰裂，从他口中而出的字眼，每一个音节，都没有丝毫情绪，像是一潭永远不会泛起波澜的死水。
“你难道不知这是何物？”
她不知天枢道君为何要在此时问起这个,
喃喃答：
“这个……这是谢檀昭给我的啊……”
师岚烟忽而上前，抓住了天枢道君的衣摆：
“你二人一个中蛊，一个意识模糊，我迟了一步，灵力受深渊下的瘴气影响，不足矣追上你们两人，只能救最近的那个。”
“——需要我同你解释，什么是碎魂深渊，什么是琅嬛禁地吗？”
她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握住自己的手腕时，仿佛还能感觉到少女为她疗伤时，轻轻覆在上面的指腹温度。
天枢道君霍然起身。
“她死了。”
“我知道……她也知道啊，我跟她说了，这是钟离氏家主夫人的传家之物，可是她说——”
“她落入了碎魂深渊，她是为了救人才会受那么重的伤！这些人都得救了，你……你要将她一个人留在那里，就这么走了吗？”
一切变故只发生在几息之间，师岚烟呆坐在原地,
将纷乱的记忆重新整理了一遍，终于抓住了其中几个闪过的碎片。
是她。
师岚烟见他的脸色愈发苍白，语调不自觉地放轻了些：
“她说，‘即便心中尘缘一时还无法斩断，这身外之物，却是可以舍弃的’。”
“那也不能……”
冰雕雪砌的一张脸带着几分非人的淡漠。
“谢檀昭人呢？为什么我没有看见她？是因为她受伤太重，所以你们将她送去疗伤了吗？她……”
谢檀昭呢？
“只是第一层的瘴气，便可令修士体内灵力无法运转，你觉得以她的修为，活下来的几率有多少？”
天枢道君用平静得堪称冷漠的语调宣判了她的死亡。
背对她的雪衣道君忽而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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