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咏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他可不想下课了还要背书。
“才不要，我饿了，我要吃饭。”
苏子叹气，只能回家，看看天色，她只觉浑身皮一紧。
糟糕，家里的事儿还没做呢。
果然家里已经是一片骂声了，苏老太一直斜眼睨她，就连最近还算正常的余氏都忍不住了，看着满地鸡屎，鸭子等在门外，余氏气得要命。
苏小鱼一起生活久了，知道苏子要遭殃，就连忙把院子打扫干净，又赶忙去喂猪。
余氏很是心疼他，“你别动，今天跟着我们在田里踩草够累了，就叫那死丫头做这么点活儿都偷懒，等她回来看我不打死她……”
苏子回来就听到余氏要打死自己，只能苦着脸进门，大声喊：“娘，李斯咏在读书，我也跟着学了点呢……”
不等她说完，余氏的巴掌就要落下来了，幸好苏子晴这时候回来，苏子才逃过一劫。
苏子晴把苏子拉到身后，“是我忘记嘱咐她了，别怪她了……”
苏子感动得眼泪汪汪，她就知道，美女肯定是帮助美女，这句话没错。
鸡飞狗跳的一阵，终于吃完洗漱完了，天边也泛起了繁密的星子，三人坐在院子里纳凉。
苏子嘴里不断地念叨着，其实千字文还是很朗朗上口的，四字四字地念，多读几遍也就记住了，难的是那么长一篇，还要说文解字解析意思。
苏小鱼现在话也多了些，好奇地看着她，“你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
苏子声音就大了些，“千字文是启蒙的呢，咱们正好学，就是没有书本，哎。”
苏子晴点点她额头，“以后还是要记得做事，我不是每次都能帮你糊弄过去的。”
苏子脑子里想着书的事儿，答应得很是敷衍。
第二天苏子把事情做完后，又去了隔壁，先生来了，李斯咏大概是没那么多时间玩耍，也不见他去找她，往日都是一大早就去喊她。
她蹲在窗子下，听着崔先生念，然后李斯咏接着念，念完一段后，就开始解析句中意，她听得津津有味。
崔先生见府中无人过来管，也不见她扰乱课堂，便也没有驱赶。
李斯咏今天又要背诵，崔先生说了，只要背到他说的那处，今天下午就可以玩一个时辰。
苏子听他磕磕巴巴地背，就差三句就背完了，她都替他着急，隔着窗子小声提醒。
“女慕贞洁，男效才良。”
李斯咏得到提醒，一口气背了下去，然后就满眼期盼地看着崔先生。
崔先生有些诧异地望向窗棂上的半个小脑袋，两个小揪揪冲天晃着，他记得昨日杨老夫人说过，这是隔壁家的小娘子，村子里并没有先生，看着也穷困得很，肯定未曾开蒙。
他瞪了李斯咏一眼，“你自己满意吗？”
李斯咏：……
他试探道：“满意？”
崔先生毫不留情地刺破他，“就这么短的文章，你还要旁人提醒，自去一边默读，待会儿再来背诵。”
李斯咏望了眼先生手里的戒尺，闷闷不乐地坐到一边，重新读了起来。
崔先生则是走出屋外，望着小小的女郎，面色总算缓和了些，“你开蒙了？谁教你的？”
苏子摇头，大眼睛里有些尴尬，蹭课什么的，确实有点不道义。
崔先生眼里闪过诧异，干脆坐在门槛上，将她拉到身边，“你能出声提醒，莫非是记住了？背一遍我听听。”
苏子清了清嗓子，背诵起来，竟是流畅无比，比李斯咏方才背的还多了十来句，连李斯咏都被吸引过来。
崔先生笑了起来，“认得字吗？”
苏子犹豫了下，她倒是也认得繁体字，但还是老实摇头，万一这字不一样呢，她都没见过书。
“我是听你们念的，不认识字，听说我爷爷认识几个字，但他也没教过我。”
她是女孩儿，没人会想着教女孩儿识字。
崔先生眼里闪过赞赏，想起昨日下午她就在外头趴着，到今日为止，自己和李斯咏总共也没念几遍呢，竟然就记住了不少。
“那你想识字吗？”
苏子点头，又小大人般叹气，“我家里穷，想识字也没法子呢。”
李斯咏这时候跑过来，满脸不忿地叉腰瞪着她，“你是怎么记住的？我都还没记住呢。”
崔先生见他一脸跋扈，很是不喜，面色顿时严肃，“你自己不认真念书，反倒怪别人努力？今日你多背二十句，背不完就别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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